哥,我会等你的。-《沧海寄余生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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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聂源再来找聂梓煊,除了带一些新的衣物来,还告诉她,自己要起诉叶亭远,警察局那边也会进行公诉。

    “为什么?”聂梓煊傻了,脑子里一片空白,显得惊慌无措。

    聂源有些好笑地看他:“煊煊,你怎么这么傻,还问为什么?他做错事,犯了法,把你从我身边带走,就已经是犯罪了。犯法受到法律的严惩,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?”

    “可,可是……”聂梓煊想说哥哥是为了救自己。

    聂源的脸拉下来,冷冷地说:“你别跟我提‘家暴’两个字,你知道现在网上别人是怎么说你爸爸的,骂我是衣冠禽兽,是披着人皮的畜生,老婆死了,还逼走了亲生女儿?”

    “哼!是我逼你走的吗?”聂源瞪她一眼,不满地道,“哪个父母没打过儿女,打你我不心疼吗?我那是在教你为人处世。你看看你,这几年不在我身边,都成什么样子了?”

    聂梓煊听得又好气又好笑,爸爸这是把所有人都当傻子了吗?

    她还要说什么,聂源又摆手:“算了,这些不用说了。我来是告诉你,等开庭时,你不要再说你是自愿跟叶亭远走的,要说是他拐走你的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?”聂梓煊气得几乎要笑出来,她站起来,气得浑身发抖,连嗓音都在颤抖,“你说什么?你要我翻供、作伪证?”

    “这哪里是翻供,我不过是要你实话实说。”聂源根本没将女儿的愤怒放在眼里,他继续说,“煊煊,别傻了,你以为你在警局做的笔录会有用吗?别忘了,你当年只有八岁啊,八岁根本不具备民事行为能力。你就算是自愿的又怎样?叶亭远这项拐骗罪是坐实的,和我打不打你没关系!”

    “无论你怎么替他说话,他这牢都是一定要坐的。至于判几年,以后能不能减刑,爸爸还能帮你们周转一下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意思?”聂梓煊强迫自己冷静下来,她虽然生气,但心里也清楚,聂源说的有一定的道理。当年她太小了,法院不会听她的,那天在警局她就感受到了。

    “煊煊,我们来做个交易。等开庭时,你出庭作证,说当年不是因为我家暴,而是叶亭远拐骗了不懂事的你,我就帮他申请以后减刑。”

    “不可能!”一听这话,聂梓煊立马就拒绝了。她怎么可能出庭说是哥哥拐骗了自己,明明是哥哥救了自己!她气得心一阵阵绞痛,大口大口地喘着气,红着眼睛说,“我是不可能出庭作伪证的!我就不信这个世界没一个说理的地方,法律会这么不公正,救人的反而要被诬陷,这也太可笑了!”

    “呵呵,”聂源一下就笑了,他起身拍了拍聂梓煊的肩膀,带着些玩味地说,“煊煊啊,看来叶亭远真的把你照顾得很好,我记得你过去都没这么天真的。”

    “你以为到了法院就有理了?你讲了道理就有人听了?太可笑了,我可有的是钱,你人微言轻,没人会听你的!”

    “我……我不信。”

    “你不信?不过煊煊,你有没有听过这样一句话?”聂源凑在她的耳边,很轻巧地说,“我里面有人。”

    有人就有好办事,在他聂源的处世法则里,出了什么事,不是先看有没有犯法,而是先找找办事的里面有没有人。

    聂梓煊脸一白,直着脖子:“我……我不可能这样做的。”

    “你会答应我的,”聂源站直身子,“煊煊,你自己想想,是要你的亭远哥哥减刑早点出来,还是坐个五六年的牢,大好青春全毁了?”

    “你好好想想,爸爸要的不多,只要你帮我一个小忙。”

    说完,聂源摸摸她的头,又给她点了饭菜才离开。

    饭菜没过多久就送上来了,聂梓煊还握着拳头,气得全身颤抖,牙咬得紧紧的。

    她看着送上来的东西,气得挥手全扫下去,一时间汤汁四溅。但酒店铺了厚厚的地毯,盘子没一个碎的,只留下满地的狼藉。

    没过几天,聂源又过来了。

    这次他没说什么,直接把聂梓煊带到酒店的一个包间里。包间很大,用一架屏风隔成两间,聂源让她在左边的桌子旁边坐着,说:“爸爸要请一些朋友,你在这边坐着。”

    聂梓煊不知道他要做什么,没理他,只木然地坐着。

    聂源去到右边的包间,没一会儿,他的朋友就来了。听他的招呼,都是些有权有势的人物,听着彼此都很熟悉,开口闭口都是“哥啊弟啊”地拉家常。

    酒过三巡,气氛慢慢热烈起来,聂源开始说自己很为不懂事的女儿烦心,名誉受损了,到处都有人骂。那些跟他称兄道弟的人立马安慰他,七嘴八舌——

    “这有什么?你女儿当年才八岁,实打实的拐骗。”

    “小孩子懂什么,说的话能当真?”

    “对啊,判几年,怎么判,法律上是有规定的。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聂梓煊越听越心寒,听着他们侃侃而谈这个案子会怎么判,会怎么处理,律师会怎么说,漏洞在哪儿,保准他们的好兄弟聂源的名誉不受一点损失,仿佛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。

    聂梓煊听得眼睛通红,几乎要晕过去。太可怕了,这些人代表了公平、正义,可好像谁也没有把公平、正义,甚至是法律放在眼里。

    她觉得一阵恶心,却什么也吐不出来,胃还一阵痉挛。最后,她捂着胃趴在桌上,额头和后背全是冷汗。

    过了好久,那边的人才散去,聂源满身酒气地走过来。他喝了不少酒,但还很清醒理智,看女儿趴着没动,体贴地倒了杯温水,放到她的手边。

    “暖暖胃,怎么不吃点东西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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