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十四章 栋梁之材-《我靠秦始皇封神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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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他每次都能规避这种危险,像是以往做过的千千万次一样,郑国觉得有点自豪,它左右看了看,却发现没有人看到这场完美的冒险。

    有点可惜。

    郑国耷拉着耳朵,察觉到了失落的滋味。

    它曲着下肢往前探了探,感受粗壮的树干咂向地面带起的朔风和震颤。

    “砰—”

    好险好险,和他的下肢只差一线之隔。

    这场冒险真是太棒了。

    郑国用爪子抓了抓地面,上蹿下跳的为自己鼓舞,地面上铺了层厚厚的枯叶,被它踩的沙沙沙沙响。

    对了,砍树做什么。

    哦,要过冬了,要屯粮。

    其实也可以不用砍,郑国用细长的眼睛,数着树干上的年轮,一圈又一圈,数到没有尽头。

    这颗树树龄很大了,上万年的老树,和成精只有一线之隔,可它坐等右等也没有等到它开智的那天。

    它觉得等待很盲目,不着边际。

    不着边际的事情没有意义。

    它停下来想了想。

    把这颗树伐了,作为给自己储存过冬的口粮,这或许是这颗老树带给自己的唯一意义。

    砍完这颗树,面对隆冬的压力骤减,接下来做什么?

    郑国看向自己曲着的爪子,竟然不知道自己之后要做些什么,拖这颗树回巢穴吗?可它已经不再需要进巢穴以避天敌。

    要做什么?

    我要做什么?

    砍树,筑巢穴,窝洞,明年开春,砍树,筑巢穴,砍树,筑巢穴,砍树筑巢穴。

    日复一日,年复一年。

    难道就都要这么渡过吗?

    一棵树的存在或许有它的意义,那它这只妖精有什么意义呢,现在妖族没落,死的死了,蒙智的蒙智。

    百年以后,又还有谁会记得它呢。

    会记得有只活了千年的河狸郑国吗?

    老树倾倒,碧海潮生,连年轮上都会开出新树的花,可哪里还会有郑国留下的痕迹。

    它觉得惶惶不安,像是有什么人抬脚轻轻碾压了一下,所有的一切,像是软烂的石子,当即碎成了一团,尘归尘土归土,被风轻轻一扬,什么都没了。

    倘若——

    现在的我死了,也没事的吧。

    郑国动着自己的啮齿,靠近另一颗巨树,巨树被三下五除二的撂倒,它睁着细细长长的小眼睛,看着当头砸下的巨影。

    这次,它没有躲。

    “郑国!你找死也不是这样的找法!”

    耳边又响起少女的叫唤,郑国从魇中剥离,他愣愣的看着面前的白桃。

    白桃柳眉倒竖,杏眼圆睁,手中孩握着一根骨头,另一端的尖锐部分被他自己握着抵在喉咙上,喉咙有痛意,眼看就要再进一步。

    他叫:“姑奶奶?”

    “你还知道我是你姑奶奶,我差点就要喊你祖爷爷!”白桃简直惊魂未定,一把抽过他手中的“凶器”,“你撒手!”

    郑国松开自己紧握不放的骨头,浑身冒汗的跪在地上。

    他这才注意到她脖颈上和手上都有血口子,外衣还撕裂了,比之前轻松舒适的样子不知道狼狈了多少。

    他睁大眼睛道:“姑奶奶,你你怎么了?”

    “我还要问你怎么了,你怎么还无端的问起我来了,你发才紧看着那蛇像不放,还要往那边去撞,我好生拉着你,可你跟头蛮牛一样怎么拉也拉不动。”

    白桃深吸一口气,“就跟要去寻死一样,你还和我对着干,我拦你几次,也知道这蛇像有古怪,刚想准备把它砸了,可你倒是不撞了,你拿起我发才去咂石像的碎裂白骨,往自己喉咙捅!”

    郑国眼睛还是茫然无焦点。

    白桃看着他,蹙眉好一会儿,“算了,我又不怪你,谁让你是我伙伴。”

    郑国心中有娟娟暖流淌过,眼眶微红,张开双臂,颀长的好大个就要往娇小的少女身上扑,“嘤嘤嘤,姑奶奶,我怎么觉得有点难受。”

    白桃看他这副娘们唧唧的样,不忍直视的躲开,“你能不能爷们一点,像那个愣头青李信将军一样。”

    “嘤,可我就是郑国,我做不到像他那么勇气果敢。”

    郑国继续抽噎,奶包范十足,“我要是不是郑国,我还能是谁呢?呜呜呜。”

    他长发凌乱搭在肩膀上,原本白皙的脸颊哭得青一道灰一道白一道,不仅好似那个犄角旮旯里冒出来的叫花子。

    关键是还傻了,实在是怪可怜见的。

    白桃很想眼不见为净。

    她撇着眼神,还是看回来道:“你还能是谁,你是妖精,你是那个傻傻憨憨的妖精,还是那个对凡人好得不行的妖精,你是大秦的水工郑国,哦,你还背负了一个使命,是那个要用疲秦之计,拖垮大秦国力的,细作郑国。”

    郑国抹了抹脸:“你这么说,我感觉我好多了,不过细作之事能不能别说,怪丢脸的。”

    “真好了?”白桃松了蹙起的眉毛,“真好了你就别哭了,跟个爱哭包一样,再哭我就瞧不起你了。”

    郑国擦了擦脸,糯糯:“嗯啊,我不哭了。”

    “.”

    白桃也不抱什么希望了,背对着郑国凝神道,“你不觉得这个铜像有诡异吗?”

    郑国后怕的不敢看:“我也觉得,我方才看那蛇像好像动了,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我,然后我就入了梦魇,我梦见我在韩水伐树,一眼望不到头的伐树,我觉得太痛苦了,就又想去寻死。”

    白桃脑中有什么一闪而过:“你是说看到蛇像的眼睛,就入了梦魇?”

    “对。”

    “还记得我们在咸阳街道上吗。”

    “记得。”

    “会不会是我们往下看了那红毛蛇妖的眼睛,就入了他的幻术?还有”

    白桃杏眼转了转,“我记得赵姨说要去雍城,给权力给那红毛蛇妖的时候,那蛇妖的眼睛,也是相当不同寻常的。”

    “他的眼睛有古怪!”郑国恍然大悟。

    白桃点头:“对,我们千万不能看他的眼睛。”

    郑国怯怯的往那堆森森白骨看,那八个骨架支着的白骨身上披着黑袍,好像要活过来似的。

    白桃也去看,说道:“既然这些都是供奉嫪毐蛇躯的死祭,那我们就毁了这里。”

    郑国道:“好,烧了它,免得那红毛蛇妖还伤害那么多无辜的人。”

    说干就干。

    白桃默念符咒,手中的烈焰越来越大,似出云破月。

    不过作为一个修炼百年的妖精,这种灵气的拢聚,对她而言,已经是超负荷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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