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零五章 巴清入股-《我靠秦始皇封神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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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巴清穿着深青色的深衣,显得明一半,晦一半的。

    她甚至清空了头饰耳环和首饰,唯有丝丝白发爬上了她的双鬓,恭敬道:“老妇并未有意窥探。”

    “起来吧。”

    白桃抱着一杯暖手的茶,“跪着做什么,你能有什么罪,咸阳城的商税光你巴家就贡献了大半,你们巴家产业一入秦,养活的士兵可何止是千万计。”

    她没动,双手压在腹中,脊背绷得笔直,“料想王后也知道老妇。”

    “嗯?”

    “老妇单字清,嫁给数世经营丹砂的富贵人家巴家少主做了妻,奈何巴家少主短命,压不住老妇的命格,连合卺酒都未饮暴毙而亡。诺大的家业也就此落在老妇的肩上,旁支眈眈虎视,稍一踏错分崩在即,偌老妇也从此再未改嫁,只一心支撑起巴家产业。”

    “蜀地盛朱砂,老妇原是在蜀地售卖朱砂发家,家里颇有些薄业,本也不想卷入人市绿行,奈何诸多琐事纷杂,老妇不得不为之一赌。”

    白桃喝着茶水,润了润嗓子。

    “老妇幼时也随家中长老游历经商,是以多年飘摆,摇摇风雨,老妇救族难,挽家业,广疏财,扩族产.”

    她抬眼看向白桃,“可是老妇也深知登高必跌重,高树多悲风,海水扬其波的道理。老妇只是一介从商,商者,为末等也是为低贱,纵使金银财宝无数,可随随便便的权力压下来,瞬间就仰起齑粉。幸得前国相赏识,使得巴家能入秦地,这才躲避了蚕食,巴家十年也只奉公守法在秦扎根,任由其余商行觊觎,却无人敢动。可是秦国权利更迭动荡不堪,高台塌陷,旗杆折断,老妇恐怕巴家背后再无倚靠。”

    “所以你就找上了我?”

    白桃白皙的指尖,指了指自己。

    “老妇也没料到王后日后能成为大秦之母。”

    巴清道:“甚至,老妇同样也没料到吕家那么快倒台,可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也是知道的,巴家大富大贵,华盖招摇,又拥丹砂提炼秘密。六国商行恨不得吞而食之,眼见穷途末路。老妇深知,依附于小草并不能免于酷晒,唯有大树可乘阴薮。”

    “大树底下好乘凉啊.”

    白桃眉头皱起又松开,喟叹道,“这句古话虽老套,却怎么着都没错,可你为何找我一介后宫女人,而不找秦王。万一哪日我宠爱不在,从高台坠落,你阴沟里玩翻船,做个赔本买卖怎么办。”

    “富贵险中求,无赌不成商,老妇就豁出整个巴家陪王后赌一吧。”

    巴清眼神毫无波澜,神情淡的似乎没有春夏秋冬:“老妇以巴家近来在秦国的存粮资财,双手奉上,供给的黍米钱财能养活秦国百万民开渠战士大半年有余,还请王后护佑巴家!”

    “大秦万岁,君上万岁,王后万岁!”

    她头颅叩地,声音藏着嘶哑。

    *

    是夜。

    白桃回了长乐殿,宫女们拿着热水袋烫了胡榻,一躺上去浑身的毛孔都熨的服服帖帖。

    明珠的光芒笼罩了下来。

    她靠着引枕正在看竹简,长睫如蝴蝶敛翅垂下:“盐铁丰饶,雨量充沛,蜀地,乃当今世上一等一的粮仓。”

    蜀地是天下粮仓,她很久便已知晓。

    如今修渠,耗费人力物力财力不可计数,又加之大旱,蝗虫,荧惑守心。

    秦国经历了两年的煎熬,粮食告磐,国库无法支撑。

    她自也是知晓的。

    是以,哪怕巴清不找她,她也会找到巴清,现巴清妇主动将巴家积累几十年的粮仓双手奉上,为求的不过就是巴家为商的商路。

    说什么被逼上绝路,这话白桃只当耳旁风听听就罢了,从不往心上放。

    巴清聪慧过人,能够攀上吕不韦,就说明她在秦国官场上并非毫无根基,可是如今拿着家底来求她,不仅仅是秦国法律素来抑商,且她手上还掌握了一门为豪绅渴求,并且能让整个家族立于危崖的技艺。

    那就是——

    采炼丹砂。

    提纯的水银用途甚广,“三滴水银一两黄金”可从来不是说说而已。

    可操持着“丹穴业”又不止巴家一家,要想掌握着如此秘密屹立不倒,还有什么比背靠强大的王国,来得安定。

    身边的胡榻下陷,白桃察觉到了来人。

    她放下竹简翻了个身。

    身旁刚躺下的嬴政甚是疲倦,眼睑上还有淡淡的乌青,看来国事的琐碎绕得他乏累无比,见她靠过来,也只是抬手拍了拍她的脊背。

    “政哥哥,可是心中有烦忧?”

    白桃趴在他身上,如瀑的长发将他缠绕起来,软糯道,“若是心有烦忧,桃桃还来给你解忧好不好?”

    “听得宫女说,你今日又出宫了,玩得可曾尽心。”

    他闭着眼睛,大掌捏了捏她的后腰。

    白桃巴巴的看着他,不说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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