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一十章 积微日月-《我靠秦始皇封神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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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甚至连丞相都与他碰杯,面上都是自愧不如之色。

    当君上举杯看他的时候。

    这种荣誉和认可,李斯内心流过的是无以言喩的激情和畅快,被吕不韦被宗室打压积压了数载,如今该轮到他李斯一展抱负了。

    嬴政拍着他的肩笑道:“好!好!好!卿之才具,无可丈量。”

    原来君上心里都知道.

    刎颈知己也!

    李斯眼眶酸红,兰陵美酒灌入腹中,热流瞬间弥漫至四肢百骸。

    他入了座,看到的是恍恍然飘飘然的器具,人声模糊,脸上带着惬意的满足。

    “君上,臣还知有一位稷下巨子,才具同样无可丈量,他就是——韩非子。”

    李斯那种快意瞬间如冰雪消融一般隐没了,随着这个名字,从坟墓里爬出来的记忆实在是太多了太多了,惊惧过甚,如今真正到临的一刻,他反而像是立在听雨歌楼之上,看着越来越近的渡口,西风照残阳。

    手汗津津的,酒爵握得很紧。

    那说话人的脸也映入他的眼帘,重重叠叠,彻底显现。

    蒙家,蒙毅。

    *

    韩非。

    韩非子。

    角声催晓漏,曙色回牛斗。

    嬴政立在檐下想了一个时辰,此时斗转星移,天将破晓,他眉头紧皱,下颌紧绷。

    当今天下百家争鸣,早已经远离了周天子“礼废乐坏”的时代,如今是重“人情”而治,也就是依照人性趋利避害之实情。

    所以才会有尚利重功、重农抑商、奖励耕战、利出一孔一系列的法度。

    商君的大道没有错,可却差了什么,这不是真正的法。

    真正的法治是什么?

    真正的法家又是什么?

    嬴政从通读《商君书》伊始,到现在是秦法坚定不移的操刀手,可内心总觉得,厘定严苛的法律不是真正的法治。

    在陆陆续续通古博今时,直到读到《韩非子》,那将任性的丑恶,贪欲揭示的淋漓尽致的文字。

    他边痛饮着兰陵美酒,方才大梦初醒。

    不懂这种鄙俗的贪欲和权势欲望,如何能够制约鄙俗的贪欲和权势欲望?又怎么能够用权势来驾驭,术数来操控。在这条血淋淋赤裸裸的血泊大道里,甚至还可以以其道还其身。

    “大不可量,深不可测,同合刑名,审验法式,擅为者.诛!哈哈哈哈。”他读到此处,大为激赏,最为佩服的是,“道在不可见,用在不可知,虚静无事,以暗瑕疵。”

    这也是他今日朝宴激发大臣献策所用的手段。

    可是冷静过来后。

    嬴政才发觉,韩非不与其他来秦国求官的官吏一般,求的是钱,是权,是誉。这些都可给予,也可诱之导之。

    可韩非是韩国公子,又著书立说,钱权誉什么没有?

    何况他此次来秦,背负的是故国的兴亡和对秦国的刻骨仇恨。

    且从他来秦的那一刻,就已经和自己在进行无形的角逐。他是法家巨子,又精通政治黑幕,日后定会成为法家文明的丰碑,甚至开创出比商君尤胜的壮举。

    这样的人,如果能得他辅佐,固然如虎添翼。

    可是倘若不呢

    耳畔李斯冷酷的声音萦绕,嬴政浑然不知其味。

    那天的对话,也是他第一次发觉自己这名心腹的雷霆手段,内心甚至带着几分欣赏地听他说完这句话。

    李斯道:“不能为秦王所用之大才,定不能为他国驱策,唯有一一杀之。”

    *

    草长莺飞,正是四月好时节。

    暖风裹着片片花瓣软软吹在人脸上,花香熏的人昏昏欲睡,白桃穿梭在花丛中,就见着花丛中几个嬉笑的宫女跑过来。

    她们稚嫩的脸颊红扑扑带着汗渍,是一派的天真和无邪。

    见到白桃,行了礼,后道:“王后,您瞧,这放的风鸢,当属得奴婢的,吹得更高呢。”

    万里晴空,白鹭一行。

    只见有三两飘荡的风鸢在其摇晃,最显著的是其中的菱状风鸢,用削细的竹片构造,再辅以麻线,糅干皮革,浆料而成。

    古有墨子听木为鹗,三年而成,飞一日而败。

    今有白桃这只小狐狸胡乱捣鼓的,以竹为笛,使风入竹,声如筝鸣。

    见到那风鸢放得稳当,白桃心中欢喜,从腰间解了个玉佩丢给她,“好彩头!赏你的!”

    那宫女得到玉佩,两眼亮晶晶,喜滋滋行礼道:“谢王后。”

    身旁的宫女又拥着这名宫女去了,奔跑呼喝,一切嘈嘈切切,如大珠小珠落玉盘,又瞧着上方飞的风鸢,你一言我一语好不凑趣。

    身旁的蕊儿道:“那是吴宫里的玉佩,王后竟也说赏就赏。”

    “我瞧着高兴。”白桃说道,朝前走了两步。

    想起什么似的,又猛然揶揄她,“莫不是别的有,偏生就你没有,你瞧着就拈酸吃醋了?”

    蕊儿忙道:“没有.奴不是这个意思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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